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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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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難收

南歸看著對面一臉淒惶的聞予, 一時覺得無力,他為什麽就是不懂呢,他應該是最懂的啊。

“聞予, 我覺得這種事別人興許不懂,但你應該是最明白的,11歲我來的聞家,就見你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大學如何後面我就不清楚了, 就說高中, 喜歡你的人追求你的人數不勝數, 可是你應該深有體會, 如果被不喜歡的人一味地的追逐, 對別人來說就是一種困擾, 讓人厭煩。”

“你厭煩我是麽?”聞予不安地看向她。

南歸受過這種傷,每個人的真心都是可貴的,她哪怕不會接受也做不到踐踏別人的真心, “我不會厭煩付出真心的人,我只是厭煩勉強我的人, 我喜歡你的時候可曾有一絲一毫勉強過你?”

聞予就那樣怔怔的看著她, 她的坦白和直接就這樣無遮無掩的攤在他面前,他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可是我的感情只有一份啊,給了一個人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去回應別人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機會,你難過,我也為難。”

“而且, 如今知道了當初是我一廂情願的錯把恩情覆雜化, 誰能想到, 十多年後不過是功過相抵,雖然你包庇了別人,再怎麽說你也伸手救了我,那天若是沒有你恰好遇到,我可能……”

“求你別說了。”是啊,若不是他剛好碰到,他不敢想,當時能將這一頁輕易翻過,不過是不在乎,13年後卻變成悔恨成倍的反噬回來。

“其實你們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當時你們若是好好跟我說,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算了的,只是多年後這件事翻出來,讓大家都不好看。”

沒有疾言厲色沒有怒目相向,更沒有仇視大大吵大鬧,只是冷靜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循循善誘的讓他放棄。

世上有時候最傷人並不是惡言惡語,而是漠然,恨都懶恨,計較都懶得計較,少年時的自己能叫她傷心,何嘗不是因為她對自己有所期盼,如今她是無所希冀所以也不會失望。

“這件事我會對你有個交代,過往的一切我都會補償你,十倍百倍的補償,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我會受不了的。”見過被你偏愛的樣子,感受過你的溫柔與關心怎麽還甘心回到毫無人氣冰冷的枯井中忍受孤寂。

南歸知道今天是註定沒結果了,那也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回去吧。”再有一年,她不知道他如何,反正自己是解脫了。

回到韻園,聞予一頭紮進書房,南歸準備睡了都沒見他出來。

期末考後,南歸班成績不怎麽理想,怪上火的,當班任真的是好操心,不過還好下學習就卸任了,而且可以暫時逃離這令人窒息的北城。

她收到了一張請帖,看著上面印著的名字她遲遲不能回神,朗希和郭書亦要結婚了?!什麽時候的事?居然沒告訴她?

郎希什麽時候出來的?不是要春節過後麽?這兩年哪怕朗希不見自己她也去了幾次川省,結果不無意外都跑了空。

南歸聯系不上朗希就聯系了郭書亦,得知是真的時候很替他們開心,不過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朗希出來居然沒有告訴她,而且跟郭書亦要結婚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心裏一時難受極了,好像被最好的朋友拋棄了,她抓著請柬,看著上面的字,同事看她呆著不動湊過來一看,以為是前男友要結婚送的請柬呢,勸她想開點天涯何處無芳草。直到裴語過來叫她吃飯。

“你也收到了?也是,你們關系那麽好不收到才怪呢,真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走到一起了。”

原來裴語也收到了,她頓時心裏空嘮嘮的。

晚上她沒回韻園,聞予沒有接到她,電話也聯系不到。

南歸坐在蘭苑的沙發上抱著大毛輕聲問著:“丞西,你說她為什麽不聯系我啊,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麽?這麽多年,我家人朋友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為什麽還是留不住呢?”

“聞爺爺不在了,姥姥在老家,你也走了,朗希現在還不理我了,我現在好像一無所有,好失敗啊,是我的問題麽?”

大毛在她腿上“喵喵”叫著,二毛是個沒心沒肺的在跑酷,她每次不想回韻園的時候就會回到這裏呆坐著。

好想陸丞西,最近他的包裹也少了,人也聯系不上,現在到哪啦?

晚間聞予來了電話,她終於接了,

“你在哪?”

聽著對面小心又緊張的聲音,南歸能想象到他現在的神情,更不想回去了,“我今晚餵完了大毛二毛,想在蘭苑休息了,就不回去了。”

“好。”

外面寒風凜冽,聞予拄著手杖仰頭看向亮燈的那層,心裏泛酸,當年那件事他本不想管,有些人自己沒腦子還敢做,讓人抓了把柄,讓他給蠢人善後是低估了他還是太看得起自己。

黎悅見自己這條路走不通就去求了賀西風,賀西風說其他的事他來處理,只要這邊不追究就好。讓自己看在一起長大的多年情分上,得過且過。

賀西風很少跟他開口,聞予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就說別的事他不摻和,讓那些惹事的老實點以後再搞小動作,就不是追不追究的問題了。

真的是不堪回首啊,這樣的事還有多少呢?他揚起臉,漆黑的夜空飄下來零星的雪粒,落在他臉上睫毛上,融化過後濕漉漉一片。

他求來的機會,卻被多年前的自己堵上了,他除了死死抓住,咬著牙堅持著,找不到任何出路,看著前面那堵墻,他不想回頭,因為回頭就什麽都沒了。

“聞總,譚老讓您今年春節帶夫人一起回南市。”司機掛了電話向前傾著身子匯報道。

聞予垂下眼眸,沈默半晌,最終上車回了韻園。

這裏是他與南歸的家,還記得當初第一眼看到蘭苑他們房子的心情,妒忌又艷羨,所以這裏的每一處都是他用心設計過得,這裏有她才是家,不然跟楓林雅頌有何區別?

他推開空蕩蕩的臥室,看著這裏的一景一物,都有她生活過的痕跡,擡腳進來,差點被底下的箱子絆倒,是個雜物箱,不要準備丟掉的東西。

他看著一個本子比較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彎下身子拿起來隨手翻了翻,上面寫著日期,日記本?她的?筆記稚嫩,一看就是十來歲左右寫的。

他坐在床邊緩緩的翻了起來,應該是十二歲開始寫的,上面記載了小姑娘對於學習的煩惱,對於生理期遲遲不來的擔心,關於自己沒有交到朋友的失落,終於交到朋友的欣喜,裏面還有零星關於他的,空蕩快要幹涸的心的瞬間就被這稚嫩的筆記和語氣就活了。

他的名字從一開始零星的出現到越來越多,翻著翻著變成滿篇都是他,看著她如何對自己從感激到心生愛慕,期盼著自己能喜歡她,看看她,為他做的那些傻事,到後來的絕望放棄。

他的心也被這些稚嫩的筆記主導,從欣喜甜蜜到錐心難忍。

這本日記承載著一個姑娘對他滿心最赤誠的喜歡,從十四歲到十八歲,整整四年,而他卻從來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他知道了她每次的示好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最後換來的是他的不屑一顧,他的每次隨手幫助被迫關心她如何視若珍寶心懷感激,他的無視和冷漠她又如何受傷自我治愈,他的棄之不顧她又如何自圓其說騙自己他不是有意的。

原來那對袖扣是她的傳家寶,原來那個錢夾讓她負債累累破了產,原來她練好字希望能得到自己的誇獎待到明年跟他一起寫對聯的時候不至於被他看不上,原來她每天下樓幫忙做飯洗菜就怕別人說她吃白食。

她為自己準備禮物時每一次的深深期盼,期盼著自己能誇讚她,能喜歡,可到頭來沒有得到一次好的回應,全是糟粕不堪的。

她羨慕黎悅能經常能跟他一起出雙入對,她也想要兩只小兔子,因為那是他獵來的,她說她若是要到了一定會好好養的,名字都想好了一只叫小魚一只叫小龜。

她也想走近他的生活圈子,可是被周圍的人一次次的打擊死了心,她一個人過春節也很孤單,她也想其樂融融的和家人一起,但是不敢表露,因為她沒有家人,也沒有地方去。

他看到她後來的生活漸漸的有其他人填補那些空位,而他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少,最後在十八歲那年最後一句“我終於不再惦記了。”他的名字再也沒有出現,以後的文字中再也沒有他的只言片語。

他揪著胸口,好疼啊,可是顧不得,像著了魔一樣去翻她的抽屜,翻出來五本,他知道侵犯別人的隱私不道德,可是他像抓著救命稻草般去翻找,沒有,什麽都沒有,裏面再也沒有他,只有最近才偶爾出現,可與他的名字並列的全部都是離開,解脫的字眼。

這本也是她不打算要的了,是知道了往事原來比她印象中的還不堪齷齪,所以連關於他的記憶都覺得惡心了麽?

他捧著本子,一時覺得心好疼,喘不過氣。疼得他站不住腳,只能扶著床邊跪在地板上大口的喘著氣,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南南,南南,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空蕩的房子傳來一陣陣嗚咽聲。

後來的一周顧南歸一直住在蘭苑,出奇的是聞予也沒有催她,在周五的下午她收到一條陌生手機號發來的消息。

見面後,南歸看著齊耳短發的朗希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朗希抿著嘴眼圈瞬間也紅了,上前幾步抱住她,啞著嗓子說道:“傻子,哭什麽。”

“我,我以,以為你不和我好了。”南歸委屈的哭的一抽一抽的。

“你這麽傻我再不和你好,誰和你好啊。”她只是沒臉見她還有郭書亦。

自己把自己人生過成什麽樣了,二十郎當的年紀就坐了牢,兩個朋友跑前跑後的給她找門路。她知道南歸臉皮最薄最怕欠人人情,從小誰對她施以那麽一丁點的好處,她能想著成倍的報答人家。

可是為了她卻求了好些人。

等兩人情緒穩定下來,靜靜地坐在那,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十五我結婚記得來,不辦婚禮就是請認識的人吃頓飯,不然怎麽可能少了你做伴娘。”

看著她一臉苦笑,南歸心裏有數了,“是郭家父母不同意麽?”

“怎麽可能同意,他們家世代書香門第,娶了我這麽一個未婚先孕還坐過牢的。”她咽了咽口水,迷茫的看著窗外,“龜龜,人生要是能重來就好了。”

“是啊。”若是能重來她絕不會來北城,

作者有話說:

等我攢攢存稿先啊,寶子們,我也想一天八更呢,┭┮﹏┭┮,憋不出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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